《这里下雨湿空气》


非典型直球 × 外热内冷

伪现背 | 破镜重圆 | 第一人称 | HE 

搭配bgm「高山低谷」


上一棒@不念 

下一棒@銀河.【置顶】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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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听我的第一个愿望吗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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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继续埋藏我爱恋 / 没有终点 永没有终点 /

那永远极远 /




人的一生都要翻越一座大山,有的山是珠穆朗玛峰,可能终其一生也难以到达,有的山是科迪勒拉山系,相隔太远连见都不曾见过,贺峻霖在我旁边背地理,指着中国地图说山可多了,还有横断山脉,天山巫山长白山,秦岭南岭也很重要,那是中国锋面雨带的分界线。



我点头说:“小贺老师教得是,小贺老师什么时候陪我去吃中饭。”



他还是那个性子,三秒钟对于我的敷衍表达不满,剩下三分钟用来想中饭吃什么,想不出结果就站起来大步走,回头看一眼我有没有跟上,然后走到哪里算哪里,算着总有一天能把天南海北都吃遍,我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抱我?”



他会顿一顿,笑笑跟我说:“我的小兄弟,都要成年了,可不能撒娇,来抱抱抱。”



他会给我一个很浅的拥抱,一个我连加深都来不及的拥抱,像只顺从的蝴蝶,只要我呼唤就会飞到我指尖,但是抓不住的。



我抓不住他的,这是我从十五岁就认识到的事情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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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知高的山低的谷 / 将你我分隔两地 /

我与你极远 / 我却尚要生存 /



我回时代峰峻那天是个阴天,晴也不晴雨也不雨,前天夜里倒是下了雨,空气里堆叠着水汽,雾蒙蒙地让人窒息,也可能是我心里的情绪作祟,好像抛上九天之上,喘不过气来。



我回来是瞒着所有人的,易安不要我,时代峰峻拆了原本的二代团重组,差点话题没有热度,拿我的回来当救命稻草,我接电话的时候觉得好笑,看着联系人备注上的外卖好笑,我在易安待的几年等过几次这个电话,甚至怕被人发现特意换了备注,终于在我决定离开的这天等到了。



他们把我的回来当救命稻草,我把这次机会当救命稻草,所以那头小心翼翼问可能会买黑热搜能不能接受时,我说没事,按你们安排的就好。逻辑上来讲这是个滴水不漏的答案,给公司个面子,也给我的回来预热。



于是按照计划,公司发出了我的回归,我也在视频里强行笑着说着土得掉渣的烂词。效果超出预料,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都齐心协力骂了起来,把离开的姚景元怪罪到我身上,折返跑在节目还没开始时就贴到我身上。



没什么的,手机关机就好。我推开大门进去和旧时的大家打招呼。



丁程鑫第一个叫出了我的名字,然后是抱着吉他的宋亚轩,他们都很惊讶,这种惊讶形成一个薄膜,隔开了我和他们,就像两个世界,我也试过戳破这层薄膜,可是三年长出的隔阂要一瞬间打破太不现实,所以我只是笑着做自我介绍。



丁程鑫也做了那个中间人,向他们介绍我,也向我介绍他们,好像很照顾也很亲昵,但我知道的,就是不一样了,他笑着说欢迎,带着我融入大家,就好像我是这里的客人一样,难堪又尴尬。



我知道贺峻霖要来是当天晚上的事情,估计是丁程鑫给张真源发了消息,张真源与我一同长大,所以在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不告而别里,他能品出其中一二苦涩,与我和解得也快,发着消息跟我说欢迎回家,我发了个嗯谢谢。



那头没再来消息,看时间也快要休息,估计是睡着了,我刚要关机充电,那边赶着来了最后一条,他说:“贺峻霖也要来啊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

我没回他,也没再关机,坐在酒店的床上发呆,越想越觉得这话真像在手术室,跟病人家属说你要有心理准备,真不吉利,我摇着头没说话。



被审判的从来不是他,是我。



三年前的一颗真心好不容易走上了他的手术室,因为不告而别得到了假心假意的判决书。走进贺峻霖心里有多难,也许该由三年前的我来回答,因为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讲真心万年。



台风蜕变之战时期,贺峻霖只有过两次做他自己。



一次是我们重逢,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来,看到我后很浮夸的做了一系列动作,我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自在,他说看见了个认不到的人,要我做自我介绍。



我知道他还在生气,气我的不告而别,又气我突然的回来让他不知所措,这样的他很鲜活,我最怕的是他讲假话,嘴上说没事释怀,其实心里早就给我画上一座高山,一座我这辈子都翻越不了的山,我不是个有耐心的攀登者,我也只剩下一点勇气。



我捏着手,任由指甲在掌心留下整齐的月牙痕迹,很疼也很清醒,疼比爱长久:“大家好,我是严浩翔。”




另一次是他发现我同意公司买黑,尽管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究竟从何得知,发火的那天晚上又站在什么立场,他只是站在我面前突然哭得嚎啕。



他问我:“你能不能别作践自己了?”



我没有回答他,我做不出回答,我的这十年做过太多错误的决定,我的野心和才华早就淹没在颠沛流离里,我抱住他,看着他哭湿我一片衬衣,然后沉沉睡去。



第二天他就恢复了正常,当作无事发生,和所有人做好兄弟,关心这个又关心那个,戴上他永远元气开心热情的假面。



这样的面具他戴了一个出道站,装作不在意结果,只有夜里吱呀的床板说他的难眠和忐忑,我不去摘这个面具,这是他的保护措施,也是维系我们表面亲热的一层保护膜。



十五岁生日那天,出道战将要落幕,士大夫看热闹不嫌事大,彼时我和他cp吵得热,人人都爱看破镜重圆的戏码,我们也配合出演,他来执镜我的生日物料。



我与他的破镜从未重圆,只是拼在一起的相爱戏码,只要我想更近一步,轻触一下就会变成一地狼藉。这很正常,他想念我的意气风发又不理解我的不告而别,我早就改了性格,找不回最开始的骄傲。



我也有过波澜,也尝试过越过那座山,甚至曾经一度爬到山腰眺望远方好光景,不怪他的,是我自己下山,是我走远了,是我自己写了一首烂尾的诗。



“你想听一下我第一个愿望吗?”我问他。



他看了我一眼,语气亲昵,讲出来的话却不容辩驳,他毫不犹豫拒绝我说:“不想。”



我看着他没再说话,大家都是成年人,没必要把话讲得太清楚。



我只是突然想起来,如果贺峻霖是一只蝴蝶,我是抓住过他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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渴望大团圆 / 脚下路程难以削短 /

未见终点 / 也未见恩典 / 我与你极远 /



十二岁那年,贺峻霖是极爱我的。



我和张真源进公司那天,其实是没注意到他的,大家都剪着个锅盖头,真要说特别关注谁一见钟情什么的都不太可能。



感情变得好起来是练习的某一天,我在看拜仁的比赛,他推门进来叫我去训练,听见屏幕里吹哨声,像是难以置信地问我:“你也喜欢拜仁吗?”



我点点头说是啊,阳光落在我们身上,他飞奔过来扒住我的胳膊说他也喜欢,又觉得这样不符合社交距离,假装从容地把手放下。



彼时我还意识不到那将成为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天,只觉得拥有了一个有共同爱好的好朋友是件顶幸运的事。



而事实证明,在之后的三年里,我一直思念那天的阳光,思念手臂上陌生的触觉,思念那张扬着冲进我生命的存在。



练习生里很少有人会踢球,认识贺峻霖后,每天带着足球去公司成为了常态,下课后在狭窄的走廊因为踢球挨老师一顿批评,或者是白衣服上踢出球印被姐姐批评。



如今想来好像已经过去好久好久,久到好像此刻我已白头,在回忆过往岁月的不凡时刻,贺峻霖还是会榜上有名,其实也不过才三年。



那时的贺峻霖是毫无保留地爱我,宋亚轩说他是个慢热的人不好相处不易走进的人,我当时是不觉得的,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,他就未曾向我立起高山。



这座冰山的倒塌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喜欢拜仁,也许是因为一起踢球的默契,也许是我们那时关系确实是极好的。



好到向他提一系列问题做选择,他的答案都只有我一个人名字。



我那时是抓住过这只蝴蝶的,他落在我的山岗想要找一片安心之地。



是我推开了,是我没落住他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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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慰继续传播 / 你都不慰问我 /

区分到太清楚 / 太严苛 /



十六岁那年我和贺峻霖接吻了。



这样讲突兀又奇怪,但确实是事实。我和他不温不火的关系好几年,也不能叫不温不火,他对待我和对待其他队友是一样的,他对他们说爱也能叫哥哥,对我偶尔也行,他可以粘着这个抱着那个,偶尔对我也会。



也许确实不是不温不火,是很好很亲密的关系,是我不满足于此,我成为过他的唯一他的必选和首选,如今被归为普通一类才觉得迟钝的痛。



因为在对队内排尾番,我们俩的分词镜头等等总是不太如意,想想也没什么好委屈的,我在易安那些年,被按在台下站在后台看别人唱歌都经历过,有什么好嫌弃这日子不够好的呢?



可是贺峻霖向我投来关切眼神的时候,我的一切堡垒又通通倒塌,我一个人闷声去了房间没锁门,贺峻霖跟着进来,我坐在床沿发呆,他过来晃进晃出,先是拿水,又说拿面膜就是不出去。



这是他的和好信号,于是我抬头跟他示弱:“你怎么想?”



他久违地拿出哥哥身份跟我讲大道理,他知道大道理没用,我也知道,可我就是想要他来哄我,想听他安慰我,想在现在照过去的痕迹,想看他为我操心的样子,好像这样我还是他唯一的弟弟,是他的唯一。



十六岁是不太平的一年,练舞的时候我手骨折了,疼得要命,钻心的疼,我躺在练习室地上不敢动,他站在我旁边打转,没有从容也没有体面,他在为我着急。



绑了石膏之后是他的生日我的生日,我故意当着镜头提拜仁,他态度也在看到石膏的那一刻变柔软,顺着我的话讲下去,拆下来的第一个石膏也确实送给了他,他带回去的时候贺太太唠叨了好半天。



他发微信说:“你这人真讨厌。”



我回了个嗯嗯和一个小熊的拥抱表情,我看见寒冬在融化,看见雪山在消逝,那座山显出轮廓让我攀登,我拿到了入场券。



石膏拆了后医生叮嘱要我注意左手不要过度活动,我存了医嘱进收藏,想了想又转发给了贺峻霖,那边传来了问号,我憋着没回复,五分钟后才慢悠悠回着:“啊,不小心发错了,那怎么办,撤回不了了,你当没看见吧。”



他不回我,我却已经有了他会留心的底气,不知道从何而来,只是在贺峻霖这座山在我面前显山露水的那一刻起,我就有了我一定能翻越的底气。



他的确记住了我左手的伤,于是夜里同床共枕的拥抱有了理由,左手有伤不能压到,运动会上的特殊关注有了理由,他左手有伤别压着他。



他其实知道我没那么疼,我也承认我不太在意这点伤,可我总爱挂在嘴边,他亦如此,左手有伤成为了胆小鬼的借口,我们都是胆小鬼。



我用这个借口来从他那找一份特别,他用这个借口来跨越不可掩盖的三年,我也有想过就此互相糊弄着过一生,他也体面我也体面。



人都是贪心的,我亦如此。



2021年的7月30号,少年说唱企划正式宣布我退出录制,这是我在楼外的第一个常驻综艺,因为未成年被踩得粉碎,偶尔也会想,这不公平,想想又觉得,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,我这一路都不顺遂,又何止这一件。



十三岁的狼子野心客死他乡。

十五岁的破釜沉舟换来了单曲里按秒算的分词。

十六岁好不容易借到的光熄灭在未成年三字。



这是我第一次觉得,要是快点长大就好了,这样是不是一切都会有好结局,家庭事业感情,这些我无能为力的一切,都能少点变数。



夜里我和贺峻霖接吻了,是他来吻地我,我当时正躺在床上独自消沉,他的吻很笨拙,吻得却很用力,好像在报复谁一样。



报复谁呢,报复三年前我不告而别让我们的故事落不到结局,报复我懂事地不再求成为他的唯一,报复我碌碌无为让他连恨都没有理由。



可我就只是一首烂掉的诗,字句里都是落魄,写不出年少有为,我们都得承认,时间的长河下,我们都翻不起浪花。



他说:“朝前走,别回头。”



我体内的恶劣因子忍了太久,在今夜一口气爆发出来,我按住他的后脑勺,加深这个吻,这个没名没分的潦倒的吻。



“可我就是展逸文,过去是抹不掉的。”他咬到我的舌尖,血腥味蔓延,我接着问,“如果我一辈子都丢不掉展逸文,你会爱我吗?”



他不回答,任由我亲着,我们抵死缠绵,势要争个胜负。



他缴枪投降,在睡前吻了吻我被咬破的唇角,没头没尾来了句:“我爱你。”



我能听懂他的意思。



十二岁意气风发的严浩翔,十三岁背井离乡的展逸文,十五岁破釜沉舟的严浩翔,十六岁患得患失的严浩翔,和马上十七岁的严浩翔,只要是我,他都说爱。



这太奇妙。



撕破所有的面具背后,我看见了一座破碎的冰山,属于贺峻霖的冰山,这个冰山写的不是我的名字,写的是贺峻霖自己的名字,他不需要我攀登,只需要我融化,需要我一次次向他表达,让他知道我也需要他,才敢放心的让我走上山顶重新说爱他。



他又吻我的眼角,说晚安睡个好觉。



他告诉我,我不是一首绝望的诗,我是一首勇敢者的赞美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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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偷存活于山之谷 / 等到某天魂断 /

你继续盘旋 /



十七岁是雨季,却在我们交握的潮湿手心里成为了无限晴日,他考上了好大学,学他想学的播音主持,我也考上了好大学,选表演。



不同的路可能会越走越远,可我们之间有座山相连,他告诉我我的特别,也告诉他他很特别,成长是件不容易的事情,我们这样拉扯着长大,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


他会嘀嘀咕咕怪我的剑真占房间的位置,然后放到适合的位置小心放好,陪我看皮卡丘看二次元,觉得幼稚也努力看懂其中剧情,顺便假装不知道我在看他,我们还是会午夜跑到街头卖臭豆腐吃到口腔溃疡。



南滨路的天亮天黑都见过,这条路的尽头是棵梧桐,上海也去了几次,买了嘉陵江边的鲜花,说我其实也很想他。



十七岁的最后几天,我和贺峻霖刚剪完鬓角就偷偷去了慕尼黑,赶上了拜仁的最后一场球赛,喝到了德国的啤酒,拿他的身份证买的两瓶,说实话没有我们十五岁想的那么好喝。



十七岁的最后一天我们去爬山了,没有人猜到我为什么要去爬山,贺峻霖也不知道,他只听我说这是十七岁的愿望就骂骂咧咧跟着我去了,这确实是个运动量极大的运动,我们爬的阿尔卑斯山旁边的一座小山,这个季节没有极光,我们从天黑爬到天亮,从我的十七岁爬到十八岁。



十八岁的不知道第几个小时,我们站到了山顶,彼时旭日初升,他爬得脸颊通红没力气骂我,给了我一个有气无力的拥抱说:“成年快乐。”



我点头接住他的拥抱,任他瘫在怀里,看着他很认真地说:“我翻越这座山了。”



他说:“是啊,好了不起啊。”



我们站在山顶,看见太阳从海平线升起,看见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星星东躲西藏,看见世界都在我们脚下,好像在这一瞬间,我们就是最无所不能的存在。



我问他:“你想听我十五岁的生日愿望吗?”



他又困又累还是抬头想要得到那个曾经被他忽略的答案。



我低头吻住他的唇,像吻住一只蝴蝶那样虔诚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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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个愿,我们都有美满人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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